2012年4月5日 星期四

寒梅傲骨酒中醉 但問花開是幾時




許南英-《梅花酒》


雪花醞釀入屠酥,
準備迎年醉玉壺。
風信更番春在望,
水魂浮動夜圍鑪。
笛聲送臘三三弄,
畫意消寒九九圖。
世味嘗餘嘗酒味,
能知此味是林逋!


        這首《梅花酒》是清代台灣文人許南英的詩作,描寫過年時節自然人文的景象,在雪花飄然梅花初綻下大家熱鬧的準備過節,當然更必須要準備釀壺好酒,與三五好友共品飲酒賦詩之樂。

    中國文人甚好詠梅由來已久,梅花在早春凌寒盛開的孤高向來都是詩歌裡被歌頌景仰的對象,王安石一首《梅花》:「牆角數枝梅、凌寒獨自開,遙知不是雪、為有暗香來。」簡單的絕句裡溢滿了梅花的沁香和凜冽的氣節,這首名句也被傳唱至今,主角梅花更成為中華民族的代表花朵!

        而詠梅賦詩之餘,詩人自然也要來壺好酒以助雅興,以梅花入酒可以追溯到兩宋時期。宋人特別喜歡饒富風雅地讓酒液染上各種各樣的植物香氣。也許因為口味清淡,明明喜歡釀花香酒、葉香酒,但並不像後人釀燒酒把花果之類長期泡在酒中。相反,宋人的做法,是讓酒液接受花、葉的浸、熏僅僅一宿或數天即可。那時人更喜歡的辦法其實是——熏,具體方法為:在酒罈的口沿上覆蓋一個竹架,用細線栓住鮮花,一束束系在竹架上,垂吊到距酒面一二寸的地方,然後密封壇口。如此靜置一陣,少則一夜,多則十天,酒液就會被花香深深浸透。

        在宋代的民間,夏天所喝的白酒中,最流行的就是用梅花熏香的“梅花酒”。在北宋汴梁、南宋臨安,遍佈著大小茶樓,這些茶樓平日只供飲茶,並不提供酒精飲品。唯一的例外就是夏天,茶樓裡會售賣“雪泡梅花酒”,供茶客解暑。宋人發明了一種能把梅花保鮮到夏天的特殊辦法,摘下將開未開的梅花蓓蕾,將花口、蒂心都用蠟封住,浸醃在蜜罐裡,到夏天取出,還保鮮如新。宋人喜歡用熱水沖泡這蜜醃的梅花蓓蕾,當作夏日飲料的一種。想來,暑月流行的梅花酒,也要靠這蜜醃梅花來熏成吧。

    在南宋紹興年間,茶樓在售賣梅花酒的時候,還會風雅地安排一支小樂隊,吹奏《梅花引》一曲,既做招徠顧客,也味品酒增添了氣氛。在樂聲的引導下入得茶肆,堆滿白雪的大冰盆裡,銀酒杯盛滿酥白的新酒。買上一“角”,酒杯剛湊到唇前,鼻息裡先已盈漾著梅花的寒香,任誰在汗流浹背的炎熱中,也都會頓感神思一清吧。



《梅花引》國樂演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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